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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下)

小说:圣僧东行作者:法无我字数:7732更新时间 : 2020-08-25 22:35:00
第五回(下)

  原来这镇子叫浜湖镇,镇上有一大户人家,姓秦。秦家几代人做茶叶,丝绸,瓷器生意上百年,地跨两湖及云贵川,口碑甚好。秦家上一代掌柜的叫秦凯丰,膝下有二子,长子叫秦浓,人称秦大。次子叫秦深。大家叫他秦二。秦凯丰年过花甲后就心思将家业交于儿子掌管。按常理他应将家业交由长子掌管。可这秦大偏偏地不学好,一天吃了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不是进烟花柳巷,就是纠集一帮地痞流氓鬼浑。倒是秦二勤奋敬业,秦凯丰就将家业交由秦二掌管。秦深忙于在外料理生意。他的媳妇李云儿贤慧孝顺,除了将屋里打点的有条不紊,对老阿公更是细心周到的照顾,直至老阿公寿终正寝,街坊领居无有不赞的。

      秦二秦深在外冒着风险辛辛苦苦做生意。秦大秦浓却在家里肆意挥霍。秦家生意一年下来常常入不敷出。秦二就吩咐张管家除了给秦大必要的生活开支外不要多给钱。不管怎么说秦大是他东家的人,张管家就睁只眼闭只眼,任由秦大支取银钱,另外他也借着秦大乱花钱浑水摸鱼做假账,为自己捞了不少好处。

        秦二说了数次,发现情况未改观,就将张管家辞退,另请了管家。新来的管家将钱管得死死的,引起秦大不满。

        张管家想他在秦家干了多年,老了老了被人解雇了,心中十分怨恨,于是就动了心眼。他找到秦大,一番挑唆指点,秦大就上了套。二人反复密谋,精心准备,要害死秦二,让秦大当家。

        一日,秦二从外地做生意回来,洗漱完毕吃过饭就去休息。不料睡到半夜,忽觉腹部剧痛,不一会儿,口吐鲜血,抽搐几下就一命归西了。

        秦二媳妇李云儿心下生疑,就告到县衙。县官当即带着衙役仵作,经现场勘验,查明秦二系中剧毒死亡,就开始追查凶手。

        秦大眼见事要败露,就去请教张管家。张管家叫秦大多拿些银钱收买县官。可那县官乃一清廉刚正之人,丝毫不受。

        张管家又叫秦大拿足银两暗中去买通州官。州官姓王,极贪。他知道秦家久做生意,家底丰厚,就想多榨些油水,故而他一开始装作一派正经,声称要依律办案,直到秦大将大半财产送去,才答应替秦大办事。王州官知道县官为人,就对秦大说:“我革他的职,你要他的命。”二人合谋好后,州官故意生个茬,免了县官职务。

        县官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他和那州官说也无用,就带了家眷,明说是回归家乡,实则要去京城上告。

        秦大纠集了平日鬼混的一帮亡命之徒,在半路上截杀了县官一家。

        在秦家,李云儿原先满怀希望县官能主持公理,将凶手缉拿归案,为死去的丈夫报仇雪恨,不料县官被革职,他家案子被推来推去。张管家又叫秦大将李云儿和她的儿子赶出家门。李云儿将秦大一顿臭骂。那秦大本就是个浑账至极的货色,他被嫂子骂得性起,就喝令手下爪牙抓来亲侄子,当着李云儿的面,用竹签慢慢戳死,任凭李云儿撕心裂肺地哭喊痛骂。完了张管家对秦大说道:“无毒不丈夫。留下这李云儿终久是个祸害,不如将她杀了。”此时的秦大对张管家言听计从,他命人将李云儿手足剁去,给身上拴块石头,沉入镇南湖中。

      自李云儿死后不久,每到深更半夜人们就听到李云儿凄惨怨恨无比的哭叫声。全镇人不仅感到害怕,更多的是同情与愤慨。可又有什么办法?秦大现在有钱,还养着一帮狗腿子,他若听得谁背地里议论这事,就派那帮狗腿子过来,将议论者打得死去活来,他有王州官庇护着,大家是敢怒不敢言。秦大一伙虽然压制着全镇的人,但李云儿每夜的叫声也让他们胆战心惊。秦二问计张管家。张管家对秦大说王州官既能冤屈了秦二一家,在他手上冤屈死的人一定不少,咱去问问他是如何将人冤死又安然无恙的。

        秦大与张管家见了王州官将李云儿在浜湖镇每夜哭叫的事说了。王州官请出一位道士给秦大介绍,说这道士本是天上神仙,道行高深,法力无边,能卜过去未来,善作诡异之术,他的升官发财全凭这道士预卜指点。秦大张管家看这道士果然与众不同,只见他云履雪白,青裤紧身,蓝道袍前身镶缀一个太极八卦,双臂抱一柄亮银宝剑,剑前飘一绺三尺白髯,颜面红润,两眼深邃,发髻高绾,干净利索,气宇轩昂。秦大张管家赶忙将他请到秦家,好吃好喝好玩的尽皆供上,敬奉得比他爹娘还好。那道士每夜在秦家大院里摆一张桌子,焚香点烛作法事。每当李云儿夜间哭冤喊屈,他就用画有符咒的桃木剑劈刺,李云儿就会惨叫着离去。虽然如此,李云儿还是每夜必来。镇上人知道她心中太冤太恨。以前有人对此事不平会挨打,自老道来后谁若再议论就会离奇死去。因此一提起秦家的事镇上人就没有一个敢说了。

      听到此悟空牙关咬得咯吧吧响,沙僧目眦尽裂,八戒一个劲地喊:“可恼。可恼。”再看唐僧早已泪流满面,袈裟尽湿。

      行者对唐僧道:“这真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师傅,且让老孙去将秦大一帮收拾了罢。”唐僧道:“悟空不可鲁莽。这帮人的确罪该万死。但亦应查明事实,昭示于众,依律惩处。”行者道声诺,转身要走。那店家急忙拽住悟空衣角道:“菩萨莫走。你若走了我命休唉。”行者道:“莫怕。有我师傅师弟在此,一般人绝对伤不了你。”

      说话时天已佛晓,行者走出客栈,径直寻到秦家大院,走上前用脚将门踢得“嗵嗵嗵”直响。守门的将门开个缝儿,探出头来,喊道:“是哪个活得不耐烦了敢用猪蹄子踢秦老爷家门?”悟空喝道:“快快叫秦浓秦大滚出来。孙爷爷有话问他。”

      看门的“哐”地把门关上,骂道:“你八成是个半吊子。快滚远些。不然小心你的小命。”

      悟空在外喊道:“你爷爷是要秦大为李云儿一家偿命来的。”

      守门的一听就知道这不是个善茬儿,他跑到秦大房前,禀道:“老爷,外面有个瘦猴儿说要和你说事。”秦大怒道:“不知道老爷我在睡觉吗?让他滚!”守门的来到大门口,隔着门喊道:“我家老爷在睡觉,没时间理你。让你趁早滚远些。否则小命难保。”

      悟空听了不再搭话,将身子收了收,钻过门缝,就站在了守门的面前。守门的先是一楞,接着连推带搡欲将悟空轰出去。

      悟空往那儿一站,任凭守门的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没动分毫。守门的转身拿过一根木棍,照着悟空一阵暴打,却见悟空不躲不闪。他打着打着竟自心虚起来,就问悟空:“你是人还是鬼?”

      行者笑道:“你说呢?”

      守门的道:“我看你是鬼。”

      行者又笑了笑,道:“你把鬼见多了见了人也当鬼哩。”

      守门的又问道:“那我打你你为何不还手?”

      行者道:“你给爷爷挠痒痒,我还什么手哩。”说着一把将木棍儿夺过来,用手一搓,木棍儿就成了木头末子落于地上。这下把个看门的一下看傻了。他掉头就要跑。行者一把将他拉住,说道:“还不快领你家爷爷去找秦大?”

      在秦家,干事的往日在秦大的骄纵下横惯了,哪里有敬畏他人之心?他扯着嗓门大喊道:“贼来了!土匪来了!”立时就涌出十多个人来,那些人一个个长的横肉满脸,贼眉恶眼,膀大腰圆,凶神恶煞一般,全是秦大豢养的打手。他们有拿刀的,舞剑的,掮棒的,还有扛着铁叉的,恶狠狠气汹汹齐朝悟空奔来。

      大圣当年连天罗地网都不怕,哪里将这些恶犬放在眼里。行者用手指一指,口中念个诀儿,使出定身法,那一干人就都一动不动了。幸亏斗战佛念了多年阿弥陀佛,且有师傅临行时的嘱咐,要不然这十几个人早已粉身碎骨,魂归阴曹地府了。那守门的是个精灵鬼,一见这阵势,忙不迭地对悟空说:“爷爷饶命。我领你去。我领你去见秦大。”

      来到秦大房前,守门的轻声叫道:“老爷,瘦、、、、、、这位猴爷爷找你哩。”

      秦大极不耐烦地道:“告诉你让他滚,怎地又来烦老子。”

      守门的回道:“说了。他不走。”

      秦大怒道:“那就让家丁收拾了算了。”

      守门的道:“家丁不济事儿。”

      秦大又道:“你不是说是个瘦猴儿吗?那么多家丁都是吃干饭的,连个瘦猴儿也拾掇不了。”

      悟空笑着接道:“你那些狗腿子都嫌爷爷瘦,不经打,让你这狗主子在爷爷身上练练拳脚。”

      平日都是别人低声下气地将秦大呼爷爷,哪曾听过有人要他秦大叫爷的。秦大骂一声道:“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你秦大爷家撒野。我今日不把你送往阎王殿我就不是秦老大。”接着门“咣当”一响,就从门里跳出了一位恶汉,你看他:头似八棱大铁锤,腰粗如同大犍牛,一脸横肉眼斜瞪,三角裤头遮羞处,紧握双拳往前蹦,胸毛连腮恶相生。秦大哪里知道斗战胜佛的来头,他窜到行者跟前,不由分说,挥右拳照着行者脑门狠命砸下,行者不但没躲避,反而将头往上一顶,等着挨打。就听得“哐”一响,接着是秦大的怪叫声。原来秦大这一拳下来就如同砸在铁砧子上,没伤得悟空分毫,倒使自己疼得连蹦带嚎。把个悟空笑得前仰后合。  

      秦大气急败坏地跑进屋内,操起一把大板斧,奔向悟空,使出吃奶的劲,盖顶劈了下来。悟空还是不躲。又听那斧子“咣”一响,接着那板斧就飞向了半空。悟空头上出现了一条白印儿,他伸手摸了摸,白印儿也没了。

      再看秦大,他那身子摇两摇,晃三晃,两眼冒金星,胸口热血喷涌。守门的道:“老爷,快些跑,咱今日遇到妖怪克星了,不跑就没命了。”那秦大哪里还跑得动,他双臂麻木,双腿发软,仰八叉倒卧在了地上。

      悟空走上前,伸手在鼻子前试了试,说道:“还活着。你可死不得。你若死了师傅会说是我将你打死的。”说着一把攥住秦大发髻儿提了起来就欲带走。

      正在此时忽听有人大喊一声道:“瘦猴儿,休要逞狂。快拿命来。”说时迟那时快,一柄亮银青锋剑直刺悟空咽喉。悟空急忙身子一斜头一歪,躲过剑锋,将秦大扔到一旁,意欲掣出金箍棒来,不料那剑舞得如同一团白练,悟空只有左避右躲,悟空心想似这般下去只有自己吃亏,讨不得半点便宜,他将身子一缩,变成豆粒大,蹦出圈外定睛一看,来者是一位老道,与众不同,你看他:白布云履亮闪闪,八卦道袍披在肩;三尺白髯髻高绾,鷹勾鼻子鹞子眼;手舞亮银阴符剑,气势汹汹透心寒。

      那道士将剑正舞得欢,突然不见了悟空,他收了剑四下里找寻,忽觉脑门上激灵一下,他用手去拍打,就见一只马蜂飞去。老道气急败坏地道:“瘦猴儿有本事和你家道爷真刀真枪地战几十回合,何必使这种雕虫小技。”

      行者现出原形,站在两丈开外,嘿嘿一笑道:“说的是。只是你需报上名来。俺老孙从不打无名之辈。”

      老道一见心下自是一惊,却故作镇静地问道:“你果真是当年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么?”

      悟空道:“算你老小子识货。”

      老道又说道:“听说你保陈玄奘去西天取经有功,已被如来佛祖封为斗战胜佛。你不好好地在西天打坐念佛,却跑来趟人世间的浊水,何必哩。”

      悟空道:“你莫要用闲话吱吱唔唔来遮掩。你既然知道老孙的来头,想必也是仙班里的尊神。你若是害怕暴露真相就趁早走远,莫要瞎搅合。你若有胆就报上名来。如若不然休怪老孙棒下无情。”

      老道依然嘴硬,言道:“本道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是天下家家敬奉、人人告求的财神爷赵公明座下大弟子搜财使者,岂能害怕你个皮包骨头的瘦猴儿。”说完他就仗剑劈来。悟空高举如意棒相迎。这一场好杀:亮银剑招招诡异神难料,金箍棒出神入化鬼见愁:亮银剑银光闪处花飞叶碎,金箍棒棒端到处山摇地动;亮银剑剑剑要封喉,金箍棒棒棒藏杀机;搜财使者心怀鬼胎神不定,斗战胜佛身正哪怕影子斜;使者骨软筋麻难招架,行者精神抖擞压着打;使者慌慌逃离去,行者急急往前追。

    战经百余回合搜财使者落于下风,虚晃一剑,跳出圈外,往东南角上逃去。悟空在后紧追不舍。忽见搜财使者立定,双手抱剑,剑尖指地,口中念念有词。悟空知道那老道要使魔法,不敢贸然前进。稍顷,就见地面上冒出一股黑气。老道将剑尖朝悟空一指,那股黑气就向悟空袭来。到了近前,黑气中走出一黑一白两个怪物,黑的拿钩,白的举链。行者认得他们是黑白无常,他大喊一声:“大天白日你俩要做甚?”黑白无常哇呀呀叫一声:“他的魂儿勾不得。”转身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老道又把剑尖指向正南空中,口中又是一阵念叨,再将剑尖指向悟空,就听得晴天里一声霹雳,惊雷闪电直殛悟空。悟空元神急忙遁出,躯体已被雷电殛成了一个黑棒。悟空元神到了半空,见雷公电母还在使劲作法。悟空那个恼,他举起棒来猛击雷公电母后腰。他俩不曾防备,跌下地来。悟空追下来举棒又要打。

      雷公电母见是悟空,忙呼:“大圣饶命。”

      悟空怒冲冲地问道:“尔等为何用雷电击我?”

      雷公道:“大圣息怒。我俩实实不知是大圣。只因搜财使者咒语一出,我俩就如同得了玉皇大帝的圣旨,必须前来作法。现在知道错了,我等回复玉帝便是。”悟空道:“便宜你俩了。待我把下面的事打理完毕,必然要去天庭,让玉帝老儿给我说个子丑寅卯来。”

      且不说雷公电母喏喏退去,再看搜财使者见大事不妙,转身欲逃。悟空喊一声:“哪里走?”举棒照准老道后脑猛力砸来。就在这时行者忽听到:“大圣棒下留情。”就有一个黄金斗儿架住了金箍棒。悟空定睛一看,有位神仙护住了搜财使者。

      悟空问道:“尔是何方妖孽敢来挡我?”那位神仙笑吟吟地道:“我非妖孽。我乃姜太公封神时封的财神爷赵公明。此乃我的大弟子搜财使者。他若什么地方得罪了大圣,我替他向你陪个不是。大圣若需银钱,只管在我这金斗里取。”悟空“呸”一声道:“俗不可耐、臭不可闻。”

      说话当儿,赵公明就要带搜财使者离去。行者止住道:“且慢。且慢。你凭啥要将他带走?”赵公明道:“搜财使者虽不在南天门凌霄殿站班,可他在神仙谱中有名分。今日被大圣无故截杀,我理应救了他去。”

      悟空道:“好你个赵公明,说来说去反倒是我的不是了?你可知道他在浜湖镇上助纣为虐,残害百姓的事?”

      赵公明道:“搜财使者修行多年成神,为天庭做事口碑甚好,人脉甚广。他绝对不会做出残害百姓的事。大圣莫要道听途说冤枉了他。”

      行者道:“老孙不会冤枉他。”行者便将秦深一家被害,李云儿鸣冤叫屈的事细细叙与赵公明。赵公明听完对悟空道:“大圣,待我将他带到天庭认真查验。若果真有其事,定按天条严惩。”说完又要告辞。

      行者又道:“且慢。且慢。老孙还有一事不明,要领叫财神爷。”

      赵公明道:“大圣请讲。”

      行者道:“但凡人间人人都想发财,户户供奉着你财神爷。你说你给他们带来过财运没有?”

      财神爷道:“天底下那么多人我哪里能顾得过来。”

      行者又道:“你顾不过来就派个赐财使者下来,你为何要弄个搜财使者?你分明就是要他来搜刮民旨民膏,他岂能不和贪官恶霸沆瀣一气祸害老百姓。”

      赵公明不再搭理行者,冲着搜财使者道:“走!”转身就驾云离去了。走不多远,忽听搜财使者啊的一叫,赵公明回头一看,怒骂道:“你个弼马温着实可恼。你我当年南天门里一同共事,连这点情面都不留。你迟早要遭报应。”

      悟空嘿嘿笑着道:“老孙压根儿就不相信他到天庭会受到严惩。还是我替天行道算了。”

      赵公明道:“我要到玉皇大帝那里告你。”

      行者道:“请尊便。”

      赵公明为何骂行者?原来在赵公明与搜财使者往天庭走时行者一个筋斗纵过去一棒将搜财使者打了个脑浆开花。

      再说秦大,他原以为搜神使者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指望他拿了悟空与他出气,哪里料到搜神使者到了悟空这里却是小巫见大巫。待他见搜神使者被打杀,回过神来要逃跑为时已晚。被悟空提留着去见唐僧。

      悟空到了客栈,见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些尸身,有九个窟窿的、有断了脖颈的,一看就是八戒沙僧干的。行者担心师傅,连喊带叫跑进屋内,见唐僧无事,只是那店家却死得硬邦邦的。悟空问是怎回事。八戒晃晃大耳说自悟空走后不久,有个自称张管家的领着一伙强人打杀进来,被他和悟净打得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他们为保护店掌柜把他藏在屋内,谁知过了一会,他们看见一黑一白的两个影子在门口一闪,店掌柜怪叫一声就气绝身亡了。

      行者听罢道:“知道了。知道了。且让我去阎王府里走一遭。”

      行者将身形一晃,就到鬼门关前,也不通禀,一路使棒,打将进去,若逢鬼卒,无一可挡,但凡鬼吏,抱头鼠窜。直至阎罗宝殿,厉声叫道:“斗战胜佛来也,还不快快出迎?”

      十殿冥王早听得外面乱嚷嚷一片,正欲派下官出去打探,听得是悟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悟空来准没好事。阎罗王是领头大哥,只得硬着头皮,带其余九王出迎。见了悟空,阎王爷做个揖道:“听说大圣保唐僧取了真经,已修成正果,何不在西天享乐,为何要到幽冥地府?”

      悟空不回阎王的话,径直问道:“你等勾魂捉鬼,可曾有冤死的屈死的?”阎王爷道:“在阳世间有冤死屈死的说法。在我阎罗地狱凡来的都是该死的。但凡轮回转世到了阳间的人,每做一件善事我们就在功德簿上记一笔,延其阳寿,做一件恶事,在罪恶簿上记一笔,减其阳寿。若是作恶多端的,就打入十八层地狱令其永世不得超生。所以每勾一魂皆有凭有据,绝无冤屈之鬼。”

      悟空道:“你住在幽冥界,却尽说的是人话。我问你李云儿是否冤屈死的?”阎罗王先是一怔,继而道:“幽冥界里每日都来千百万阴魂我怎能一个个都记住。再一说,世间同名同姓的多了,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李云儿。”

      悟空道:“好你个阎罗王,表起功来把自己说得十全十美,具体到事把自己洗得一干二净。老孙我今日说的是浜湖镇的李云儿。她一家人被害死,心里不服,夜夜去浜湖镇哀嚎,难道你不知道?”

      阎王爷道:“但凡人的生生死死都有因果报应。也许李云儿觉着他一家死的冤,说不定她上一世冤了秦大等人。”

      行者道:“这么说你知道秦家的事?”

      阎王爷吱吱唔唔的道:“这个、、、这个、、、。”行者道:“这个什么。今日你若不把这事说清楚,我就砸烂你这阎罗殿。”说完抡起棒来就要砸。  

      阎王爷急道:“大圣息怒。大圣息怒。说不定是黑白无常勾错了魂。且待我问个明白。”随即传来黑白无常,阎王爷劈头就道:“尔等在地狱王府当差,用心不专,玩忽职守,错将秦深李云儿等勾至阴间。今需将你俩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刑。”一边说一边给那两个使眼色。

      悟空看得清楚,听得明白,知道是阎罗王想忽悠自己,遂说道:“那样做多麻烦。还不如让老孙几棒将他俩打成饼,少受些苦。”

      悟空在地狱里闹腾已非首次,黑白无常岂能不知金箍棒的厉害。他俩扑通跪下喊道:“大圣不要。我俩奉命行事,绝无半点差错,是十殿冥王收了搜财使者好处,叫我俩随时听从搜财使者使唤。常言说收人钱财,替人销灾,他说要谁五更死,我俩不能等天明,就得将其魂儿勾、、、、、、”  大圣闻言怒不可遏,举起棒来一阵乱打,三下五除二将个阎罗殿打得一片狼藉。十殿冥王早吓得魂飞魄散抱头鼠窜。幸亏地臧王菩萨听到响动,跑过来将悟空拦住。悟空仍旧不依不饶,非要讨个说法。

      地臧王菩萨劝道:“大圣息怒。关于十殿冥王徇私枉法之事,本菩萨也听得一星半点,只是证据不足。待本菩萨查实,上报天庭,由玉皇大帝依据天条惩办。至于秦深李云儿,因已死多日,实在无法还阳。就叫阎罗王早早将他俩转世。念李云儿孝顺贤慧忠烈,下辈子修个小神仙名分,永享快乐。你看如何?”地臧王菩萨话已说到这份上,  悟空也不好再闹。菩萨欲将悟空送出,悟空道:“且慢。老孙去秦家时夸下口保证浜湖镇开店房的店掌柜没事。可当我打杀了搜财使者,捉了秦大回去,那店掌柜被黑白无常将魂勾了去,令老孙好没面子。”

    菩萨道:“大圣来了岂能不给足面子?你快带着他的魂儿上去,再晚了就活不过来了。”行者知道地臧王菩萨是要自己赶快离开地府,别再生事。

    悟空挑着引魂幡返回客店,念个诀儿,让店掌柜魂归原体。稍待片刻那店掌柜开始轻轻呻吟起来,他的家人及周围来看的人个个惊讶,对悟空感激不尽。

      唐僧将秦大张管家等人的罪行写成书面状子,再让行者八戒及浜湖镇的人押着秦大等送与地方府衙。因案子牵涉到王州官,地方官员只能越级呈送。后来秦大及王州官等一干人犯均被正法  。此为后话不提。唐僧在浜湖镇大开法坛,为浜湖镇冤屈而死的人超度亡灵,讲经释禅,从此浜湖镇归于平安。悟空心犹不平,欲上南天门  找玉皇大帝告赵公明和阎王爷,被唐僧劝阻住。师徒几个见浜湖镇再无事端,又动身东行。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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