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给我一个我想要的答案
“那你来见我。”
艾晴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或许人就是这样，柏誊岁来找她的时候她嫌烦，让他不要来。
可是一旦适应了他的存在之后，他不在，她却觉得索然无味。
“你还愿意见我啊。”
柏誊岁的声音像是在感叹，带着笑腔，落在艾晴天耳里，却更像是在哭。
“可我不敢见你了。”
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他怎么还敢去找她？
他现在仅剩的勇气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遍遍拨打她的电话，既希望她能接起来，也希望她不接。
“你也还有不敢的一天。”
艾晴天的眼眶湿润。
“我欠你的太多了。”
柏誊岁轻声诉说着，“我更希望自己没有记起这些事。”
这样，至少他还能厚着脸皮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她。
这样，他至少还能见到她。
艾晴天张了张嘴，开口声音低哑：“你这个时候反而懦夫的让我看不起你。”
“看不起就看不起吧，我也看不起自己。”
这个时候的柏誊岁像是消减了一生的锐气，失去了曾经那意气风发的模样，颓丧的像是一个丧失斗志的失败者。
“艾晴天……”
他喊了她的名字，很轻，又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情人说是假的，是我设计的，只为了瞒过你。”
深夜，静的吓人。
柏誊岁的声音，也清晰的让人想装作听不见都不行。
“我舍不得我们付出了那么努力才向对方走进一步的距离却因为这种陈年往事毁于一旦，我更不能接受我们之间因为这种事而再无在一起的可能，我舍不得你，艾晴天，我真的舍不得你。”
艾晴天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却先从眼角滑落，没进了枕头里，只流下淡淡的水渍。
“可我还是得跟你说，我不知道现在的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但我欠你一个解释和……道歉。”
他的声音太过隐忍，像是压抑着极大的痛苦和情绪，“对不起，我犯的错误，伤害了你……我好爱你。”
“柏玉，能交给我们吗？”
艾晴天问出了这句话，她只想听柏誊岁的回复。
柏誊岁似乎低低的笑了一声，“我已经没资格护她了，我只怕你连一个赎罪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如果……我杀了她呢？”
艾晴天感受到了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别了。”
柏誊岁的拒绝让她的心凉了个彻底，她正要挂断电话，却听到了他的下一句话：“你的手必须要感干净的，这种事，也不能让你来啊。”
艾晴天的手指顿在空中，或许是在黑暗中手机的灯光太刺眼，刺的她眼泪直流，根本止不住，她说：“你失忆后，有去找过柏玉吗？”
她一顿，却不等柏誊岁的回答，说：“去看看她吧，然后再给我一个答案。”
给她一个她最想要的答案。
她想知道她和她最深爱的这个人，还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挂断了电话，艾晴天睁着眼睛，一夜未眠。
柏誊岁连夜赶回了老宅，推开柏玉的房间，看到是一片似乎是无止境的白，他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突然转身狂奔，当看到放在桌子上那黑白的照片时，那一瞬间，他的头像是被锥子撵过一般，往日的记忆浮现，他僵站在原地，满脸无措。
“誊岁？”
或许是为了维持自己在柏家的地位，也或许是为了证明点什么，王沛沛一直住在老宅里，听到动静后她走了出来，待看到柏誊岁惨白的脸色之后，她心里就猜到了什么。
“奶奶已经走了，你也不要再纠结那些过忘了，我想……晴天也不是故意的。”
她顿了一下，观察着柏誊岁的反应，继续说：“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晴天，既然如此，你就去将她追回来，毕竟奶奶的死也不能怪晴天，她也没想到朵朵会因为她的一两句哭诉而对奶奶下杀手，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发生，谁也没有预料到。”
柏誊岁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眼底一片漆黑。
他突然开口说：“你说的对。”
这跟晴天没有关系。
可王沛沛会这么说，也正是因为知道即使理论上跟艾晴天没关系，可情感下他放不下。
不，应该是说以前的他放不下。
但现在他靠着这次失忆的事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他和艾晴天的过往，他才意识到，柏玉死有余辜。
他该放下了。
“我会去把她追回来的，谢谢你提醒了我。”
他故意说这句话，也只是为了隔应王沛沛。
“现在，你可以收拾东西从我的别墅里滚出来，从今以后，柏家没有一个叫王沛沛的人。”
王沛沛的脸顿时就白了。
“为、为什么？”
“你曾经做的那些事，需要我一件一件为你细数？”
柏誊岁的眼神冰冷。
王沛沛的心猛地一沉，眼底的恐慌弥漫。
他记起来了。
“那不是我的错啊，誊岁，你知道的，我只能听奶奶的话。”
她跪在了地上，死死的巴着柏誊岁的脚，“我也没有办法啊，誊岁，我们一起长大，你不要这么对我，现在我只想留在艾家，我不再奢想嫁给你了，这都不行吗？你就当是家里多了一口人吃饭！好吗？就算艾晴天真进来了，我也一定会当个透明人！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她不能被赶出去啊。
她付出了那么，为此手里还沾上了人命，她怎么能被赶出去！
柏誊岁低垂着眉眼，看着她的眼里不带一丝温度。
“王沛沛，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如果真的不奢求，刚才就不会故意对他说出那些话提醒他柏玉的死和晴天有关。
王沛沛终究还是没放下心里的妄念，他也不可能留这样的人在柏氏。
“而且，晴天讨厌你。”
他踢开了王沛沛，大踏步的离开，背影决绝。
王沛沛没了支撑，趴在地上，看着柏誊岁的背影，情绪决堤，如同疯了一般歇斯底里的怒吼出声。
为什么啊！
为什么最后还是这样！
为什么她无论怎么努力都逃不过这样的结局！
她明明都付出了那么多！
明明还为了这件事亲手S死了养育自己长大的奶奶啊。
她为了柏誊岁身上背负了这么大的罪孽，可还是……不行……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躺倒在走廊中央，黑暗中，痴痴的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透了进来，浅浅的洒在她的身上，凄冷异常。
她终究还是输了。
输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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