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住进王府
镇北王府在江陵东南，占地颇为广阔。司徒紫玉安排余芙夫妻住在镇北王府二门外的一座客院，既方便余芙进入内院找她玩，又不会让柴梓这个外男进入内院。
自从住进了客院，柴梓倒像是丈夫在外花天酒地的深闺少妇，一个人独守空房。余芙从早到晚不见人影，被紫玉带去逛街、听戏、游船，就差没女扮男装去逛那烟花之地。柴梓百无聊赖，就开始在外院闲逛。除了镇北王的书房这样的机要之地，大部分地方已经逛了个遍，镇北王治军颇严，府上人倒也颇有章法。不过扎得再严实的篱笆，也有土松的地方，烧菜的厨子、浇花的花匠、烧水的老翁，便都可做这松土上的一根竹篱。
柴梓向来吃东西有些挑剔，而镇北王府这厨子却很对柴梓的胃口，柴梓吃过这厨子做过的美食后不仅亲自去厨房找了厨子当面表示感谢，还当着满厨房里干活人的面说想挖镇南王府的墙脚，想带厨子回燕国，愿付比镇北王府高一倍的酬劳。厨子自是故土难离，不会离开镇北王府，不过被柴梓这一顿追捧倒甚是受用。一来二去，如擅琴者遇知音，厨子待柴梓简直如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般热情，做的菜更是花样不断，使出了看家的本领。
比如今日，余芙跟司徒紫玉上街玩耍。中午时分，这位姓方的厨子给柴梓做的是锅子，配上牛肚、羊肉、鲜虾、鱼丸、各类菜蔬，涮过后蘸料即可食用。按理说今日这食材极其简单，跟厨艺并没什么关系，只要各类肉菜切好摆上桌即可。可是方厨子定要在这平淡中玩出花样。这涮锅的汤底，先用土鸡、老鸭、猪肘、火腿熬煮两个时辰，再将鸭胸、猪精、鸡胸瘦剁成泥，缓缓加入熬好的汤中，除去肉蓉，多次过滤，才得一锅清汤，吃之前将泡好的干贝鲍鱼做底，一锅汤底才算做好。
方厨子亲自端了过来，定要看亲自柴梓吃过、赞过才能满意。
“柴小兄弟快来尝尝老哥这汤底做的怎么样，先别涮菜，免得搅了滋味，先尝半碗汤。”方厨子热切地说。
柴梓洗净了手，端起方厨子盛出来的半碗汤，搅动汤匙，小口喝了一口。双眼轻闭，嘴角微微上扬，肩放下，身体向缓缓靠向椅子。此时不用说什么，柴梓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柴梓又喝第二口、第三口，直到把半碗汤喝完，愣是还什么也没说呢，对面的方厨子却已乐得开花。
“我说方兄，你真不考虑跟我回燕国？”
“我这也是故土难离，父母妻儿俱在周地，是真不能走啊。”
“哎，有句诗怎么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方兄这汤便如天上仙曲，人间难闻啊。可惜，我离开王府后，便再也喝不到此汤了。”柴梓不由叹息。
“柴小兄弟，不是我夸口，就这汤，除了我方铁牛，放眼整个周国，不，放眼三国，没人能作出这味来。”方厨子越说越得意，边看着柴梓涮菜喝汤，边聊起自己引以为傲的厨艺。
“就说前些日，府上接二连三的来客人，先是一位先生来见我们王爷，王爷点名让我做几道拿手菜。后来又来了一位齐国人，王爷又让我做些齐国当地的名菜，几道齐国菜一被端上，那齐国人就甚是惊异，一尝，更是大赞这菜给他一种如回齐地的感觉。幸好我早年间去过齐国，学过几道菜，不然做不出来或是做的不像，岂不是落了我的名头。”
“方兄真是厉害，连齐国菜也会做。不单是这齐国人，第一位先生想必也满意方兄的厨艺。”
“第一位倒是甚为古怪，只一盆酸笋豆腐汤喝的见底，其余的菜都没怎么动便退了下来，我倒是第一次遇见不喜我做的菜之人。”
“这世间怎会有人不喜方兄做的菜，想是这位先生当时有某种病痛或是胃口不好，才没能细细品尝方兄做的菜。”
“我想也是，算了，那种人想来是没有品尝美食的福分，不像柴小兄弟。我方大牛能遇柴小兄弟这般美食界的知己，这一身的厨艺才算没浪费。”
两人又热热切切地聊到柴梓吃完中饭。
午休的时候，柴梓不禁想，这第一位客人不知是否就是当日冬十一遇见的人，而那位齐国人，又为何要来镇北王府，等离开了江陵府，需让秋一打探一下那齐国人的来历。
且说这边柴梓在尤自想着冬十一的死和他当日见到的是何人。这边余芙和司徒紫玉两人正吃过了酒楼的菜饭，来到江陵府有名的赌坊揽月坊。
揽月坊有二层楼，一楼招待散客，二楼招待的是贵宾。
司徒紫玉一直想见识一下赌坊，成好趁余芙在身边，撺掇余芙一起，逛起了赌坊。
司徒紫玉是个极厌繁复的人，因此平时出门只带一个侍女，而余芙更是连个侍女也没有，带的是车夫路遥。赌坊本是极少接待女子，这四人一进赌坊自是引起了赌坊里诸人的注意。
余芙和司徒紫玉东瞧瞧、西看看，对于先玩什么还没主意。两人走到一玩牌九的案子前，只见有四人在玩，此轮轮到一乌青眼袋的男人坐庄，另外三人分别是一位穿福字绸衫、一位腰间别着铜质鼻烟壶、最后一位留着八字胡。四人按骰子大小摸牌，福字绸衫亮出的牌是一对六，鼻烟壶的牌是杂七，八字胡的牌是二和七，最后庄家亮牌，庄家的牌是连个八点，也就是一对人牌，这一轮庄家胜。余芙最初看得迷糊，几轮下来见见看出了些门道，心中便有些跃跃欲试。只是担心在这赌坊里惹到是非，给司徒紫玉添麻烦，便只是看看。
“我觉得那位带鼻烟壶的人会赢。”司徒紫玉大大咧咧地对余芙说。
余芙摇了摇头，小声说：“最后赢的应该会是庄家。”
这一把，果然又是庄家胜。
那位留八字胡的人满脸晦气，离开了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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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住进了客院，柴梓倒像是丈夫在外花天酒地的深闺少妇，一个人独守空房。余芙从早到晚不见人影，被紫玉带去逛街、听戏、游船，就差没女扮男装去逛那烟花之地。柴梓百无聊赖，就开始在外院闲逛。除了镇北王的书房这样的机要之地，大部分地方已经逛了个遍，镇北王治军颇严，府上人倒也颇有章法。不过扎得再严实的篱笆，也有土松的地方，烧菜的厨子、浇花的花匠、烧水的老翁，便都可做这松土上的一根竹篱。
柴梓向来吃东西有些挑剔，而镇北王府这厨子却很对柴梓的胃口，柴梓吃过这厨子做过的美食后不仅亲自去厨房找了厨子当面表示感谢，还当着满厨房里干活人的面说想挖镇南王府的墙脚，想带厨子回燕国，愿付比镇北王府高一倍的酬劳。厨子自是故土难离，不会离开镇北王府，不过被柴梓这一顿追捧倒甚是受用。一来二去，如擅琴者遇知音，厨子待柴梓简直如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般热情，做的菜更是花样不断，使出了看家的本领。
比如今日，余芙跟司徒紫玉上街玩耍。中午时分，这位姓方的厨子给柴梓做的是锅子，配上牛肚、羊肉、鲜虾、鱼丸、各类菜蔬，涮过后蘸料即可食用。按理说今日这食材极其简单，跟厨艺并没什么关系，只要各类肉菜切好摆上桌即可。可是方厨子定要在这平淡中玩出花样。这涮锅的汤底，先用土鸡、老鸭、猪肘、火腿熬煮两个时辰，再将鸭胸、猪精、鸡胸瘦剁成泥，缓缓加入熬好的汤中，除去肉蓉，多次过滤，才得一锅清汤，吃之前将泡好的干贝鲍鱼做底，一锅汤底才算做好。
方厨子亲自端了过来，定要看亲自柴梓吃过、赞过才能满意。
“柴小兄弟快来尝尝老哥这汤底做的怎么样，先别涮菜，免得搅了滋味，先尝半碗汤。”方厨子热切地说。
柴梓洗净了手，端起方厨子盛出来的半碗汤，搅动汤匙，小口喝了一口。双眼轻闭，嘴角微微上扬，肩放下，身体向缓缓靠向椅子。此时不用说什么，柴梓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柴梓又喝第二口、第三口，直到把半碗汤喝完，愣是还什么也没说呢，对面的方厨子却已乐得开花。
“我说方兄，你真不考虑跟我回燕国？”
“我这也是故土难离，父母妻儿俱在周地，是真不能走啊。”
“哎，有句诗怎么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方兄这汤便如天上仙曲，人间难闻啊。可惜，我离开王府后，便再也喝不到此汤了。”柴梓不由叹息。
“柴小兄弟，不是我夸口，就这汤，除了我方铁牛，放眼整个周国，不，放眼三国，没人能作出这味来。”方厨子越说越得意，边看着柴梓涮菜喝汤，边聊起自己引以为傲的厨艺。
“就说前些日，府上接二连三的来客人，先是一位先生来见我们王爷，王爷点名让我做几道拿手菜。后来又来了一位齐国人，王爷又让我做些齐国当地的名菜，几道齐国菜一被端上，那齐国人就甚是惊异，一尝，更是大赞这菜给他一种如回齐地的感觉。幸好我早年间去过齐国，学过几道菜，不然做不出来或是做的不像，岂不是落了我的名头。”
“方兄真是厉害，连齐国菜也会做。不单是这齐国人，第一位先生想必也满意方兄的厨艺。”
“第一位倒是甚为古怪，只一盆酸笋豆腐汤喝的见底，其余的菜都没怎么动便退了下来，我倒是第一次遇见不喜我做的菜之人。”
“这世间怎会有人不喜方兄做的菜，想是这位先生当时有某种病痛或是胃口不好，才没能细细品尝方兄做的菜。”
“我想也是，算了，那种人想来是没有品尝美食的福分，不像柴小兄弟。我方大牛能遇柴小兄弟这般美食界的知己，这一身的厨艺才算没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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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的时候，柴梓不禁想，这第一位客人不知是否就是当日冬十一遇见的人，而那位齐国人，又为何要来镇北王府，等离开了江陵府，需让秋一打探一下那齐国人的来历。
且说这边柴梓在尤自想着冬十一的死和他当日见到的是何人。这边余芙和司徒紫玉两人正吃过了酒楼的菜饭，来到江陵府有名的赌坊揽月坊。
揽月坊有二层楼，一楼招待散客，二楼招待的是贵宾。
司徒紫玉一直想见识一下赌坊，成好趁余芙在身边，撺掇余芙一起，逛起了赌坊。
司徒紫玉是个极厌繁复的人，因此平时出门只带一个侍女，而余芙更是连个侍女也没有，带的是车夫路遥。赌坊本是极少接待女子，这四人一进赌坊自是引起了赌坊里诸人的注意。
余芙和司徒紫玉东瞧瞧、西看看，对于先玩什么还没主意。两人走到一玩牌九的案子前，只见有四人在玩，此轮轮到一乌青眼袋的男人坐庄，另外三人分别是一位穿福字绸衫、一位腰间别着铜质鼻烟壶、最后一位留着八字胡。四人按骰子大小摸牌，福字绸衫亮出的牌是一对六，鼻烟壶的牌是杂七，八字胡的牌是二和七，最后庄家亮牌，庄家的牌是连个八点，也就是一对人牌，这一轮庄家胜。余芙最初看得迷糊，几轮下来见见看出了些门道，心中便有些跃跃欲试。只是担心在这赌坊里惹到是非，给司徒紫玉添麻烦，便只是看看。
“我觉得那位带鼻烟壶的人会赢。”司徒紫玉大大咧咧地对余芙说。
余芙摇了摇头，小声说：“最后赢的应该会是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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