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他能阻碍我们的梦想吗
从镇上招待所醒来，几个人吃完早饭，又往彭家村赶去，因为第二天还要收乌木，他们几个就在镇上招待室开了两个标间。
还是昨天那一套，在村头摆下八仙桌，白教授又把红彤彤的钞票堆在桌上。日上三竿，也没多少人来卖乌木，因为昨天已经掏空了村里的大部分乌木。
前几天第一个拿户口本领粮油的闲汉叫做彭振山，昨天也拿了几件家里传下来的乌木卖了，发了一笔小财，今天就想着把庭院整理下，挖个池子，养几条金鱼。
一铁锹下去，好像挖到了什么硬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挖开周围的土，一大段乌木展现在眼前。他屏住呼吸，沿着乌木的走向挖了进去，一大截乌木露出了它的真容。
发财了，彭振山念叨着。他连忙奔出门外，跑到隔壁家，敲响了他们家的门，高喊道：“振富哥，开门！开门！”
门打开了，不等出来的壮实汉子问什么，他喘着粗气说：“振富哥，我发财了。快，帮我喊几个壮劳力，我家院子里，埋了段大乌木，找几个人帮我起出来，我中午请大家喝酒。”
壮实汉子名叫彭振富，他一听紧紧握住彭振山的手：“真的？”
彭振山肯定道：“千真万确！”
彭振富立马说：“走，分头找人。”两个人分头找了四五个壮劳力，来到彭振山院子里，大家看到那段乌木，才露出一小截，有个汉子喃喃自语：“这得卖多少钱啊。”
彭振山几个人立马组织开挖，小心翼翼地离乌木十公分的距离开始挖掘，生怕铁锹磕碰到乌木。
彭振山是个单身汉，家里的父母也早早离世，他把彭振富拉到一边，低声和彭振富说：“振富哥，你也知道我家里没什么人，一会要卖乌木也没时间，还要请嫂子帮忙，中午给整治一桌菜。”
彭振富满口答应：“行！”彭振山掏出五百块钱，递给彭振富：“振富哥，照着这个数目整，给弟兄几个买点好酒，再买几挂鞭炮。”彭振富也不客气，接过五百大钞，回屋交代他媳妇了。
快到中午时分，几个人终于把完整的乌木挖出来了，全长二米多，上地磅秤了下，三百四十八斤。彭振远拿了一挂鞭炮，拿香烟头点着了，噼里啪啦地响起来，火星四溅。
彭振山找了块红绸系在乌木上，几个人拿扁担一左一右抬起乌木，往村头朱聪他们收购乌木的地方去了，每走一段路，彭振山就放一挂鞭炮，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已经引得全村人出来围观了。
朱聪远远地看着彭振富他们抬着乌木过来，边走边喊着号子，后面跟着乌泱泱的人群，彭振山远远就吆喝开了：“老板，这么大段的乌木收吗？”
朱聪隔得远远的，只好扯开嗓子喊道：“收！”
等到他们将乌木抬到眼前，朱聪拱拱手说道：“诸位乡亲，思虑不周，没带称大件的地磅，有没有哪位乡亲家中有的，还请借我们一用。”
人群里有人高喊：“老板，我家有，我这就给你去拿。”不一会，地磅就抬过来了。他们几人小心翼翼地把乌木放到地磅上，生怕磕坏了。
朱聪高喝道：“诸位请抬眼，三百四十九斤！”比彭振山他们在家称的还多了一斤，几人暗自高兴。
彭振山红光满面，上前和朱聪说道：“老板，我们这乌木可是大段的好乌木，价格可不能按昨天的给。”
白教授笑吟吟在一旁接过话头：“行，你想要多少钱一斤。”
彭振山咬咬牙说道：“起码也得一百四十块一斤。”
白教授沉吟了一下：“老乡你是个实在人，没有漫天要价，这样，我也不欺负你，我给你价格给到顶，一百五，行不行？”
白教授这手反向杀价的手段，把彭振山给整不会了，他自然不会说不行，他笑得合不拢嘴：“太行了，两位老板，你们是敞亮人。”
朱聪拿着计算器按开了：“三百四十九乘以一百五，总计五万两千三百五十块钱，老乡，我给你凑个整，五万两千四百块。”
彭振山兴奋地搓搓手，朱聪拿了五摞百元大钞，一摞一摞放到彭振山怀中，又拿起一摞，撕开封条，飞快地点了地十四张，递给彭振山：“老乡，你点点。”
彭振地豪爽地说道：“不用点了，我信得过两位老板。”白教授按住他的肩头说：“还是点点，免得说不清，当面钱货两讫。”
彭振山只好当面点钱，点完了大声说道：“一分不少，两位老板诚信。”捧着钱往回走去，和几个弟兄回去喝酒了，留下来了众人羡慕的目光。
这天下午，全村人都开始翻修庭院，期望自己家院子里也挖出一段乌木。让他们失望的是，除了彭振山家，再也没人挖出乌木了。
不过到了傍晚时分，又有了新发现。有户人家的厨房的顶梁柱，居然是段乌木，他们一直以为是厨房的烟熏火燎，自然发黑，还是他们家老得已经记不清事情的老太太，一直指着厨房，他们家人才发现的，一家人欢天喜地的地了厨房，抬着乌木，一路放着鞭炮，来朱聪他们这换了四万多。全村人又开始打量自己的厨房，并且找自己家的老人询问。
一直到天色将晚，再也没有收获，朱聪请了几个人，将今天收到的两大段乌木，抬到彭振远家。白教授又不紧不慢地把八仙桌上的钱，捧到袋子里。
第三天来的时候，白教授让李建军把小喇叭里喊话的内容改成：“最后一天，抓紧机会，抓紧时间，有乌木的不要再藏了。”
小喇叭循环反复就这么一句，朱聪在八仙桌旁都听得有些烦心，一直到中午也没人来卖乌木。
中午的时候，彭振山又把昨天几个帮忙挖乌木的人请到家里，置办了一桌好菜，又买了几瓶好酒：“昨天太匆忙了，没好好请各位兄弟，今天振山做东，请大家吃好喝好。”
酒过三巡，桌上就有个汉子说：“要说就振山兄弟你命好，自家庭院里都能挖出宝贝，全村就你们两家有这个好运气。”
彭振山笑呵呵地说道：“我家就我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拿了这些钱，也没处用，还不是请兄弟们喝酒。来，走一个。”
众人提起杯，又喝了一轮。彭振山提议道：“都说说看，如果你们拿了这笔钱，会怎么用？”
彭振富在一边捶了他一下：“狗日的，发了财，就知道气你这帮兄弟。”众人附和道：“就是，就是，狗日的不是好东西。”
彭振山依然嬉皮笑脸：“说说看嘛，拿不到还不让想，如果这好事落到自己身上，该怎么用。”
众人七嘴八舌开来，有人说要给孩子买衣服，有人说要把家里翻新下，有人说有了本钱要出去做生意。
轮到彭振富了，彭振富对着彭振山说：“我现在就想揍你狗日的一顿。”众人齐齐起哄，几个人一拥而上，把彭振山压在身下，不轻不重地锤了一顿。
玩闹完毕，彭振山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轻声说：“想不想让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呢？”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最后彭振富开口道：“我知道你说的意思，可是村长他老人家。”
彭振山平静地反驳道：“东西是公家的，不是村长他一个人的，就在祀堂里堆着，卖了就有钱，分到每个人家，都不是一笔小钱，凭什么村长他一个人就决定不卖了？”
他挨个点着喝酒的几个人：“东西买了，振龙你们家孩子身上城里亲戚送的旧衣服可以换成新的了，振宇你们家屋外下大雨屋内小下雨的房子可以翻新下，还有振云，你脑子一直是我们中最好的，我们一直觉得在这个山村里窝着，委屈了你，有了这些本钱，你将来说不定是一方富豪。还有振富哥，你九尺男儿，也不想嫂子天天骂你没出息，只知道伺弄土地。”
他重重的下了结论：“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村多苦啊，道路不通，做生意的都不愿意来，只靠种地打猎，每个人都要张口吃饭。村长为了这些死东西，能阻碍大家的梦想吗？”
彭振富红着眼眶，重重的捶了下桌子，桌上的酒水齐齐一振，溅出了碗面。他拿起酒碗，一饮而尽，恨声说道：“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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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昨天那一套，在村头摆下八仙桌，白教授又把红彤彤的钞票堆在桌上。日上三竿，也没多少人来卖乌木，因为昨天已经掏空了村里的大部分乌木。
前几天第一个拿户口本领粮油的闲汉叫做彭振山，昨天也拿了几件家里传下来的乌木卖了，发了一笔小财，今天就想着把庭院整理下，挖个池子，养几条金鱼。
一铁锹下去，好像挖到了什么硬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挖开周围的土，一大段乌木展现在眼前。他屏住呼吸，沿着乌木的走向挖了进去，一大截乌木露出了它的真容。
发财了，彭振山念叨着。他连忙奔出门外，跑到隔壁家，敲响了他们家的门，高喊道：“振富哥，开门！开门！”
门打开了，不等出来的壮实汉子问什么，他喘着粗气说：“振富哥，我发财了。快，帮我喊几个壮劳力，我家院子里，埋了段大乌木，找几个人帮我起出来，我中午请大家喝酒。”
壮实汉子名叫彭振富，他一听紧紧握住彭振山的手：“真的？”
彭振山肯定道：“千真万确！”
彭振富立马说：“走，分头找人。”两个人分头找了四五个壮劳力，来到彭振山院子里，大家看到那段乌木，才露出一小截，有个汉子喃喃自语：“这得卖多少钱啊。”
彭振山几个人立马组织开挖，小心翼翼地离乌木十公分的距离开始挖掘，生怕铁锹磕碰到乌木。
彭振山是个单身汉，家里的父母也早早离世，他把彭振富拉到一边，低声和彭振富说：“振富哥，你也知道我家里没什么人，一会要卖乌木也没时间，还要请嫂子帮忙，中午给整治一桌菜。”
彭振富满口答应：“行！”彭振山掏出五百块钱，递给彭振富：“振富哥，照着这个数目整，给弟兄几个买点好酒，再买几挂鞭炮。”彭振富也不客气，接过五百大钞，回屋交代他媳妇了。
快到中午时分，几个人终于把完整的乌木挖出来了，全长二米多，上地磅秤了下，三百四十八斤。彭振远拿了一挂鞭炮，拿香烟头点着了，噼里啪啦地响起来，火星四溅。
彭振山找了块红绸系在乌木上，几个人拿扁担一左一右抬起乌木，往村头朱聪他们收购乌木的地方去了，每走一段路，彭振山就放一挂鞭炮，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已经引得全村人出来围观了。
朱聪远远地看着彭振富他们抬着乌木过来，边走边喊着号子，后面跟着乌泱泱的人群，彭振山远远就吆喝开了：“老板，这么大段的乌木收吗？”
朱聪隔得远远的，只好扯开嗓子喊道：“收！”
等到他们将乌木抬到眼前，朱聪拱拱手说道：“诸位乡亲，思虑不周，没带称大件的地磅，有没有哪位乡亲家中有的，还请借我们一用。”
人群里有人高喊：“老板，我家有，我这就给你去拿。”不一会，地磅就抬过来了。他们几人小心翼翼地把乌木放到地磅上，生怕磕坏了。
朱聪高喝道：“诸位请抬眼，三百四十九斤！”比彭振山他们在家称的还多了一斤，几人暗自高兴。
彭振山红光满面，上前和朱聪说道：“老板，我们这乌木可是大段的好乌木，价格可不能按昨天的给。”
白教授笑吟吟在一旁接过话头：“行，你想要多少钱一斤。”
彭振山咬咬牙说道：“起码也得一百四十块一斤。”
白教授沉吟了一下：“老乡你是个实在人，没有漫天要价，这样，我也不欺负你，我给你价格给到顶，一百五，行不行？”
白教授这手反向杀价的手段，把彭振山给整不会了，他自然不会说不行，他笑得合不拢嘴：“太行了，两位老板，你们是敞亮人。”
朱聪拿着计算器按开了：“三百四十九乘以一百五，总计五万两千三百五十块钱，老乡，我给你凑个整，五万两千四百块。”
彭振山兴奋地搓搓手，朱聪拿了五摞百元大钞，一摞一摞放到彭振山怀中，又拿起一摞，撕开封条，飞快地点了地十四张，递给彭振山：“老乡，你点点。”
彭振地豪爽地说道：“不用点了，我信得过两位老板。”白教授按住他的肩头说：“还是点点，免得说不清，当面钱货两讫。”
彭振山只好当面点钱，点完了大声说道：“一分不少，两位老板诚信。”捧着钱往回走去，和几个弟兄回去喝酒了，留下来了众人羡慕的目光。
这天下午，全村人都开始翻修庭院，期望自己家院子里也挖出一段乌木。让他们失望的是，除了彭振山家，再也没人挖出乌木了。
不过到了傍晚时分，又有了新发现。有户人家的厨房的顶梁柱，居然是段乌木，他们一直以为是厨房的烟熏火燎，自然发黑，还是他们家老得已经记不清事情的老太太，一直指着厨房，他们家人才发现的，一家人欢天喜地的地了厨房，抬着乌木，一路放着鞭炮，来朱聪他们这换了四万多。全村人又开始打量自己的厨房，并且找自己家的老人询问。
一直到天色将晚，再也没有收获，朱聪请了几个人，将今天收到的两大段乌木，抬到彭振远家。白教授又不紧不慢地把八仙桌上的钱，捧到袋子里。
第三天来的时候，白教授让李建军把小喇叭里喊话的内容改成：“最后一天，抓紧机会，抓紧时间，有乌木的不要再藏了。”
小喇叭循环反复就这么一句，朱聪在八仙桌旁都听得有些烦心，一直到中午也没人来卖乌木。
中午的时候，彭振山又把昨天几个帮忙挖乌木的人请到家里，置办了一桌好菜，又买了几瓶好酒：“昨天太匆忙了，没好好请各位兄弟，今天振山做东，请大家吃好喝好。”
酒过三巡，桌上就有个汉子说：“要说就振山兄弟你命好，自家庭院里都能挖出宝贝，全村就你们两家有这个好运气。”
彭振山笑呵呵地说道：“我家就我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拿了这些钱，也没处用，还不是请兄弟们喝酒。来，走一个。”
众人提起杯，又喝了一轮。彭振山提议道：“都说说看，如果你们拿了这笔钱，会怎么用？”
彭振富在一边捶了他一下：“狗日的，发了财，就知道气你这帮兄弟。”众人附和道：“就是，就是，狗日的不是好东西。”
彭振山依然嬉皮笑脸：“说说看嘛，拿不到还不让想，如果这好事落到自己身上，该怎么用。”
众人七嘴八舌开来，有人说要给孩子买衣服，有人说要把家里翻新下，有人说有了本钱要出去做生意。
轮到彭振富了，彭振富对着彭振山说：“我现在就想揍你狗日的一顿。”众人齐齐起哄，几个人一拥而上，把彭振山压在身下，不轻不重地锤了一顿。
玩闹完毕，彭振山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轻声说：“想不想让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呢？”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最后彭振富开口道：“我知道你说的意思，可是村长他老人家。”
彭振山平静地反驳道：“东西是公家的，不是村长他一个人的，就在祀堂里堆着，卖了就有钱，分到每个人家，都不是一笔小钱，凭什么村长他一个人就决定不卖了？”
他挨个点着喝酒的几个人：“东西买了，振龙你们家孩子身上城里亲戚送的旧衣服可以换成新的了，振宇你们家屋外下大雨屋内小下雨的房子可以翻新下，还有振云，你脑子一直是我们中最好的，我们一直觉得在这个山村里窝着，委屈了你，有了这些本钱，你将来说不定是一方富豪。还有振富哥，你九尺男儿，也不想嫂子天天骂你没出息，只知道伺弄土地。”
他重重的下了结论：“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村多苦啊，道路不通，做生意的都不愿意来，只靠种地打猎，每个人都要张口吃饭。村长为了这些死东西，能阻碍大家的梦想吗？”
彭振富红着眼眶，重重的捶了下桌子，桌上的酒水齐齐一振，溅出了碗面。他拿起酒碗，一饮而尽，恨声说道：“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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