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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上)

小说:圣僧东行作者:法无我字数:5003更新时间 : 2020-09-18 21:20:00
第九回(上)

  行者严府贺大寿    八戒天庭献珍宝

  斗转星移,日夜交替,叶绿叶黄,四季交替。光阴荏苒,时光如梭。唐僧师徒一路东行,不觉之间已到初春,但见细草吐黄,红杏争艳,白梨流芳。师徒几个见此美景心旷神怡。忽又听得不远处梵音绕荡,师徒更是欢悦兴奋,脚步愈外轻快。这时八戒道:“师傅,春光如画,梵音似歌,我等不可虚负了这美好春景,何不在此散欢散欢?”行者扭头将八戒瞧瞧,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呆子何时学会了这般文邹邹地讲话?”唐僧笑道:“悟能此话有理。前面有佛寺,我等须先去行了佛礼,再做计较。”沙僧道:“弟子听师傅的。”

  师徒几个行不多时,就见前面路侧高台之上有一寺院,那寺红墙高瓦,气势雄宏,到了寺门口,又见一青黑巨石,石上刀刻三个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兰若寺。唐僧师徒提步入门,见一小僧正在打扫寺院,就烦请他报与方丈求见。小僧将他们扫视一眼,点头称是,就跑步进入大殿。

  稍顷,就见一白须方丈,身披袈裟,率领着一众僧人,下石阶前来迎接。唐僧亦带着三个弟子向前走去。双方相见,互相施礼。唐僧道:“我乃三藏法师,从西天灵山来,要去东土传经释道,路过贵寺,特来拜谒。”兰若寺中方丈道:“老衲兰若寺虚空方丈。昨夜我梦见我寺上空祥云瑞霭,大殿内佛光耀眼,四壁生辉。我料想必有喜气降临,今日果然圣僧光临,这是我寺荣耀,也是贫僧三生之幸。圣僧快快请进。”

  唐僧师徒随虚空方丈进到大雄宝殿,上香跪拜佛祖,完了虚空方丈为他们接风洗尘,殷勤招待不必细说。下午师徒四个与寺中僧人同做晚课,之后行者八戒沙僧在禅房歇息,唐僧则与虚空方丈共磋禅机,直至鸡鸣时分。这期间虚空方丈说再过几日就是二月十五,是释迦牟尼涅槃日,寺中有每年此时举办涅槃法会传统想请唐僧主持今年法会,唐僧爽快答应下来。

  法会之前这几日,唐僧与虚空方丈忙于准备法会,沙僧始终不离师傅左右,听师傅使唤。八戒则是吃了睡,睡了吃。行者闲不住,天天往寺外跑。

  一日早起,行者与师傅等做过早课。用过早膳就出去了。过了一会他又回来,叫八戒起来。他唤了五六声,八戒连眼皮都没睁,更别说起身。行者将嘴贴在八戒耳边道:“你不想吃宴席?”八戒一骨碌爬起问:“在哪里?”行者道:“你随我去就是。”八戒将两个大耳抡抡,把双眼揉揉,言道:“猴哥,你莫不是心里又起了怪点子要耍弄老猪?”行者道:“你若是不信,就继续睡你觉。你可别后悔。”说完要走。八戒紧紧追上道:“我去!我去!”

  行者领着八戒,走着走着到了一处河滩里。八戒骂了起来:“你这泼猢狲,把老猪领到这河滩来是让我吃沙子啃石头还是喝河水?”行者道:“领你到这里来自然又到此的目的。”八戒道:“我可给你猴儿早说清,我当年在天庭当过水军元帅,你若想把我让河水淹死,小心老猪先让你瘦猴閉了气。”行者道:“八戒说哪里话。你我虽是师兄弟,其实胜过亲兄弟。我是要与你有福同享,有酒同喝。离这不远处,有座县城。城里有个严老爷,严老爷要过八十大寿,都张罗好几天了。严老爷儿子考上状元,现在京城里当吏部尚书。因此来给严老爷贺寿的官员财东不少,严老爷家准备的筵席也很丰盛。咱们要想吃宴席,需准备一份厚礼才行。”八戒道:“备厚礼跑到河滩做什么?”行者附耳给他咕哝一阵,八戒不再言语。

  严府门前张灯结彩,人出人进热闹非凡,有当差跑腿的,迎宾接礼的,当然还有络绎不绝来送礼的。这不,有位身着白色缎袍,个子高挑,眉清目秀,头戴绣花锦冠,手执折扇的秀士翩翩而至。他身边随着一位壮汉,着一身粗布皂色长衫,肩挑一对大箩筐。在迎宾者的陪伴下,白衣秀士来到礼桌前,报上姓名,当他爆出礼品名称和数量时,写礼单那人有点惊异。他叫过在附近的管家,贴耳低声说了几句。管家过来将箩筐盖儿揭开一看,眼睛不由瞪得老大。他热情地将白衣秀士和黑衣壮汉招呼坐到席桌边,等待开席。

  白衣秀士扇着扇子,看着来上礼的宾客。过一会儿,有一穿青色官服的人进来。他双手抱着一纸轴进来,走到礼桌前道:“下官给严老爷子带来了一幅字。”上礼单的人拿不准该不该写,又叫来管家。管家看了看,也吃不准,就跑进内府,搀扶着一个白发苍苍,面黄肌瘦的耄耋老翁,颤颤微微出来。他将送字官员打量一下,道:“是你?今年你给老朽送的是何人墨迹?”那官儿媚笑两声道:“下官忙完政务,一有闲暇就四处搜寻名人遗墨。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为你老寻来了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严老爷子问道:“是真品还是赝品?”那官儿道:“老爷子是字画大家,我哪里敢拿赝品糊弄您老。”他将纸轴打开,严老爷子抖抖索索地掏出花镜戴上,仔细端详半天,感叹道:“果真是书圣!这字比两箩筐黄金还值钱。你多钱买到的,我给你把钱付了。”那官员道:“没花多钱。老爷子不必管。”严老爷子道:“那你就是强取硬夺的了?”那官儿忙不迭地道:“下官为官清廉,哪里会干这等事。”严老爷子道:“那就好。那就好。你放心,明年你来的时候定穿红袍。”那官儿连声感谢,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严老爷子正要转身进去,又有一位官儿叫道:“严老爷,看看下官为您孝敬的这幅画。”严老爷子转过身来,见一穿红色官袍的人,也双手捧着个纸轴,笑态可掬地望着他。老爷子笑道:“你又在市集弄个破画来欺我年老。”那官儿忙道:“下官偶得一幅画,大家都说它是赝品,请严老爷品鉴。”他将那画铺展在严老爷子面前。严老爷照例细细端详,最后连砸嘴唇,叹道:“难得!难得!它是张择端的真迹,价值连城啊。你可要好好收藏。”那官儿道:“下官不好字画,也识不得真品。我府里有拓印的清明上河图。这真迹放家里如同废纸,还不如请您老收下。”严老爷子支支吾吾地道:“这、、、这、、、不妥吧。”那官儿道:“这有何不妥,承蒙你老推荐和严大人提携,下官才能将所学才能施展开来。”严老爷子道:“如果老朽没记错的话,你从七品升到四品不过五六年吧?通常由七品升到四品再快也得十五六年。”那官儿道:“是是是。所以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您老就是当今伯乐。”

  到开席时,严府院子里金银绸缎,山珍海味已堆积如山。管家叫来十多个家丁将他们搬进后院三间大房中。

  院子里摆着五十多张席桌,没有一个空位。席开了,严老爷子说是给大家敬酒,每到一处,就被热情的宾客围住难以走开,祝贺老爷子的甜言蜜语足一用车载,且都恰到好处。等到严老爷子敬完酒日已西斜。那些宾客吃完酒席,恋恋不舍地分别离去,唯有白衣秀士和他的随从没走。

  这引起严老爷子注意。他拄着拐杖走到白衣秀士跟前言道:“老朽眼拙,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白衣秀士道:“免尊。后生姓王,毫州王无发。今岁新科榜眼。”严老爷子噢地一下,想了想又问:“你虽不是状元,但离状元只有一步之遥,自然在用字用词上十分讲究。可你这名儿老朽觉着怪怪的。”白衣秀士道:“那名字是家父起的。说我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头上就不长头发,出门和邻里小孩玩耍,他们都笑话我无发。家父就干脆给我起名叫王无发。等我稍大些懂了事,我想把这名字改一改。家父却道吴用非无用,无发才大发。说来也怪,我父亲是做生意的,他这些年做什么生意就成什么生意。我家现在黄金白银堆积如山。若是严老爷能在严尚书那里美言几句,让我有个好前程,以后我给严老爷孝顺的黄金可不是两箩筐。”严老爷子问道:“王公子想要几品?”白衣秀士道:“晚辈心不贪,三品四品皆可。”严老爷子脸色突变,怒道:“大胆狂徒,你乳臭未干,就狮子大张口。三品四品官儿岂是你几箩筐黄金能买到的?”白衣秀士忙不迭地道:“晚辈初入仕途,不知深浅,一切全凭严老爷子定夺。”严老爷子道:“你先回去,给你弄个正七品就不错了。得了状元在家候补的人都多的是。”白衣秀士连说是是是,在严老爷子和管家的注视下出了严府。

  严老爷子因子而贵。张罗办八十大寿,其子怕直接出面给人留下把柄,就借故没回家。即使如此,财物也收了一大堆,将三间房填的满满的。严老爷子兴奋地一夜都没睡好。次日一早,他就叫来管家,拿上礼簿,去一样一样清点礼物,顺便看看都是谁送的。

  严老爷子最记挂的是那两幅字画,他进了堆放礼物的房间,问管家字画在哪儿。管家说他怕弄丢,锁在柜子里。他打开柜子,哪里有什么字画。严老爷子闻听没了字画,火冒三丈,就开始数落起管家。管家不敢吱声,赶忙四处翻找。当他打开一个大箩筐时咦地一声,他再急忙把第二个箩筐打开一看,就叫道:“老爷,你来看。”

  严老爷子过去一看,差点没气昏过去。你道为何?原来箩筐里装的全是鹅卵石。他牙关打战,问道:“这是不是那个叫王无发的送的?”管家道:“老爷记得不错,是来自毫州的王无发。他说给老爷送两箩筐黄金祝寿,我有点不信,我亲自打开箩筐验过,里面确实是黄澄澄的金子。叫人往这房里搬时,两个小伙都抬不动一个箩筐。当时我就纳闷那个黑衣壮汉是怎么把两箩筐金子轻松自如地挑来的。”

  严老爷子又念一遍“王——无——发。不对。他在变着法儿骂老夫。他骂老夫无王法。”管家随道:“昨日我也觉着他那名字怪怪的。这些个识字的秀才最爱弄字眼儿。他是不想活了,敢变着法儿骂老爷。”

  严老爷子对管家道:“看来这个王无发不简单。再查查,看还有啥不对的。”

  管家拿着礼簿去查宾客送的绸缎。绸缎堆在一起。他抽一匹红缎,抽不动,就去抽顶上的,也抽不动。他踮起脚一看,惊问道:“你怎么睡在这里?”

  严老爷子问道:“谁呀?”

  管家结结巴巴地道:“是-是-王无发。”

  严老爷子道:“昨天下午咱们明明看着他出去了,他怎么会躺在那里?”

  王无发伸伸手脚展展腰道:“昨日在你府里喝高了,出去后我又糊里糊涂进来了。”管家道:“你一派胡言。自你和你的随从出去后我们就关上了门。这高墙大门,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进来想干什么?”

  王无发忽然起身,一把夺过管家手中礼簿道:“我就是来要这礼单的,我要将它送给皇帝老儿,让他看看他的吏部尚书家有多富。”严老爷子道:“快!快叫家丁打死这个贼。”

  管家一阵吆喝,就拥来了二十多个手持棍棒的家丁,屋子里站都站不下。管家道:“把这个潜入咱家的贼拉出去往死里打。”

  家丁得令,将白衣秀士拉到院子,一顿棍棒。王无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管家对领头的家丁道,:“去看看死了没有。”

  那家丁走上前,蹲下身子,将白衣秀士头翻转还没一半,就大叫一声:“妖怪!”拾起身子就跑。别人还没弄清咋回事,围的严严的,那家丁跑不出去。管家问究竟怎么回事。领头家丁道:“他他他不是人。”

  管家怒道:“大天白日,他不是人还能是鬼?”说着他亲自走上前,一把将白衣秀士身子翻转过来,只听他“啊!”地一声,就瘫坐在白衣秀士身旁。众家丁看了跑了个净光。你道为何?原来那白衣秀士面目变成了个雷公勾嘴,满脸绒毛的猴脸。这不是孙悟空还能是谁?

  严老爷子今日连气带吓,就此寿终。

  管家被吓得身子起不来,双手拄地,一寸一寸往后退。

  行者嘻嘻一笑,对他言道:“别怕别怕。”他右手食指往回一勾,管家就像坐在了冰溜子上,嗖地就滑回行者面前。行者道:“你别怕。只要你按我吩咐去办,老孙不会伤着你。”

  管家牙关战抖着道:“是是是。我一定照办。”

  行者道:“你去把严府的家丁叫回来,让他们把这严老头收的财物分发给城里百姓。”

  管家一听,哭丧着脸道:“使不得。使不得。”

  行者道:“有何使不得?这些都是不义之财。”

  管家道:“妖、、、神仙,那些家丁和我一样,在严府干事就为养家糊口。你让我们把严家财物分给别人,你走了,严尚书回来了不但我们活不成,连我们家人也活不了。你还不如直接将我打死算了。”

  行者一听这话,就道:“去去去!”他拔下一撮毫毛,放入嘴中嚼一嚼,再吐到手心,吹口仙气,变出几十猴子,吩咐他们将严府财物抱上,挨家挨户散发。等将严府财物散尽,他收回毫毛,脚尖一掂,驾云离了严府。

  行者一回到兰若寺,沙僧就问:“大师兄,这两天你和二师兄去了哪里?”

  行者莫名其妙,问道:“八戒昨天旁晚没回来?”

  沙僧道:“没有啊。你们俩干啥去了?”

  行者就将他带八戒给城里严老爷子祝寿的事详细叙述一遍。原来昨天下午他和八戒出了严府,八戒就嚷着饿。他对八戒说:“你吃了那么多,还没吃够?”八戒道:“担两箩筐石头,走那么长的路,我一动筷子,你就挤眼睛摆手,不让我放开吃,还说我吃相难看,不像大户人家出来的。”行者让八戒稍等。他去严府转了一趟,左手提个篮子,右手拿两个纸轴回来,对八戒道:“这篮子饭菜你拿回去和沙僧吃。这两幅字画交给师傅,让师傅把他赠给兰若寺。若师傅问起,你就说我明日回来。”八戒答应一声就走了。

  沙僧道:“二师兄不是谜了路,就是倒在那个草垛根里睡着了。这事先不要给师傅说,免得他知道了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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