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未必是落幕
“老板包夜。”我将身份证慢慢地放在吧台上后从一旁的冰箱里抽出了一瓶可乐。
黑色的液体就像是当初在墓穴中见到的大鼎里的人血。
我有些想吐，昨天在火车上熬了一晚上的夜，今天早上又马不停蹄地帮母亲跑去菜市场买菜，晚上则随随便便的吃了点冷掉的饭菜。
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可心中莫名的悲哀感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悲情男主角，哪来这么多的哀伤？
“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吗？真好啊，至少你还有一个能够去奋斗的目标。”还在火车上时我盯着下铺的初中生抱着的那本小说无意识地念叨起了这本书里的名言。
我能将这本书里的每一个人说过的每一句话都给背诵出来，因为这本书对孤独的我来说无异于一根可笑的救命稻草，在我受人欺辱、任人嘲讽的初高中生活里就是这样。
在我受到欺辱时它就是我脆弱精神的唯一寄托，可现在成年了以后我才发现，就算是被人欺辱都可以用‘幸福’来说了。
没人理会、没人嘲笑的孤独才叫真正的孤独，我发现自己就是那种被人称为贱骨头的生物，没事发生的时候渴望出事故，等到真的发生了以后才又想起和平的好。
‘真可笑啊。你不会以为还会有一个从天而降的诺诺来找你吧？虽然我曾经的确这样想过，可会有吗？’
什么也不可能会有，悲剧的人在这个世界不差我一个，要真有好事也不会落在我的身上。
我一边吐槽着自己可笑的过去一边拿起身份证打开了电脑。
“first bland！”电脑里传出来的声音让我又想起了前几天的村子。
漆黑如墨的深夜里，赤鬼把我像抓鸡崽一样提溜着带到了观音庙中。
‘喂喂！都完事了还想要和我来这干什么？我坚决抵制与兽相恋！’我一边在心里咒骂着它一边避免和这只巨兽毛茸茸的身躯蹭到一起。
“怎么现在才来？再晚一点可就什么效果都没有了！”神婆看着我们从十多米高的墙壁上跃下来后责备到。
“陈峰开枪打伤了陈小沫，救她花了点妖力。”猩猩委屈的卖萌音令我胃里忍不住一阵翻腾。
‘你这小山一样的身体可以不要卖萌说话吗？我心脏不好！’我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差评。
“神龙？能先放我下来吗？我这样迟早会被你弄成脑充血的。”我诚恳的语气让猩猩醒悟过来。
放我下来以后，猩猩双手合在一起捧成了一个弧状。
手里渐渐腾起了黑色的雾气，而全身流着污血被钉出了一个个黑色坑洞的男人慢慢从黑雾中显现了出来。
“陈峰，你可知罪？”神婆的声音有着抑制不住的愤怒。
“罪？什么是罪？杀了几个人就是犯罪的话。那你们吃掉那些比你们低级的生物的时候又该怎么算？人不过是比这些生物的智商高了一点就自认为天下无敌，我也不过是为了争取活下来的机会才杀了他们，何罪之有？”
‘大哥你厉害，学哲学的吧？’我被这疯狂的杀人狂给出的回答雷得那叫一个外焦里嫩。
“人之所以为人，不过是团结得比它们更紧密。要是让我选择来生，一定要做一只自由的野兽。你知道我看见六叔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写满了什么吗？讥讽和嘲笑！他知道我对付不了他，所以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陈峰跪了下来。
“我不会接受这样的人，哪怕是杀掉我的母亲也不会让他得逞！长生不老？说实话吧，我不需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再久又能做什么？我不是济世救人的大侠，也不是准备毁灭人间的邪恶魔王。既然我想要杀死六叔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来吧。”
他锐利如剑的眼神盯住了神婆。
“果然如此吗？作为一个人来说你已经无药可救了。”神婆举起了手中的拐杖劈向了陈峰。
就像是会聚在一起的气被人给打乱了一样，陈峰的灵魂被神婆手里的拐杖打得化作了雾气。
“愿你成灵之后能好好庇佑这片被数不清的血液沾染的大陆。南无阿弥陀佛。”神婆用空着的手比了一个做祷告的形象为陈峰送了行。
‘喂喂！大婶你闹什么？佛祖和基督教的礼拜手势都搅在一起了！’
我一边给散去的陈峰鞠了一躬一边在心里念叨了起来。
“那么现在该你出力了。”神婆有些‘色 迷迷’地盯上我。
“不搞基！不玩野兽play！”我捂住了屁股站在那里抗议了神婆。
“什么跟什么啊？”神婆哭笑不得的说到。“我要你献点血，这样就可以解开我对红龙神的诅咒了。”
“哈？早说嘛。”我拍了拍胸膛。
“献多少？”
“一升。”
“噗！大神们我知道错了，一升什么的就算了吧！”我感觉这老太婆简直是没把我当人看过，一升的血液滴出去还会有命吗？
“放心吧。”神婆用眼神示意猩猩按住了我，随后快步走进了不远处的屋子里。
“神龙大人，我想在死之前知道你要我的鲜血来干什么？”我哭丧着脸看着那只大猩猩。
“还记得你在坟地里遇上的那个留你们过夜的老人吗？”猩猩的话让我想起了那个和我谈了一夜的李福。
“他是一位阴阳传信人。如果我想要摆脱诅咒就必须得到曾经被我杀死的那些人的原谅，而他就是一位可以传递阴阳两界消息的送信人。这些年多亏他在阴间替我向那些死去的人道了歉，不然不知道我还要被诅咒封印在坟地里多少年。”
“哈？那个，他送信给你和我又有什么干系呢？”我不解的问到。
“当然有了，只有用至阳之血才可以将坟地里佛祖的怨气消除，不然你以为就你这样的，李福老人会来找你谈那么久的话？”
“原来如此。”我算是明白了。
‘你们就是想玩死我是吧！’
神婆提着一个黑色的口袋和匕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自己割还是我割？”她有点兴奋的样字让我知道抵抗肯定要然并卵。
我默默地接过了匕首，这把精致的小刀让我瞬间就喜欢上了它。古朴的黑色钢刃雕刻着复杂的花纹，我隐约在上面看见有红色的光芒闪烁。
“断血螭？”我才嘀咕了一句刀的左面刻着的文字，神婆便拉着我的手狠狠地划拉了下来。
‘我草草草草，这要流死人的出血量，要人命了！救命啊！’这是我的被放干了鲜血以后才出现的心情，在她割断我手腕的那一刻，其实我大脑是停机的。
“流出来的是你和那两位的情谊记忆和缘分，不用担心，这刀根本不会伤害到你。”神婆拍了拍呆掉的我轻松地说道。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真汉子啊？竟然看见这样的场景都没有……喂喂醒醒啊？别死在庙里啊！”
我被游戏开始的提示音唤回了飘散的意识。
在神婆割断我手腕的那一刻，我就有一种特殊的感应，某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已经随着那把刀割断的手腕上流出来的鲜血一起消失。
“啊！疼疼疼！”我的耳朵被一只细嫩的小手绞成了一团。
“你这个负心汉！不等我恢复正常就跑了！”
我转过椅子，一头火焰般耀眼的头发让我瞬间想起了这个身穿哥特裙的萝莉的前身是什么东西！
“大猩猩？”
小萝莉柔嫩的小手把我直接拍昏在了椅子上。
‘上帝啊！你跟我多大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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