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局势
草舍。
冬季寒风凛冽，莫念躺在冬夜里的柳树之下，似乎感受不到丝毫的寒意似的，他一动不动地躺在躺椅上，任由冷风轻搅，柳条乱飞。
胡乱的声响极扰人心。
他的宁静与夜色中的纷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好似他所在的世界是另个繁花似锦之地一般，眼前的幽冷寒凉跟他仿若隔世。
“少主！”一个沙哑暗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莫念却没有睁开眼眸，只是眉头又些许轻动，“唔，回来了？！”
这时，柳树之下才渐渐走出一个人来，浑身黑衣，手里抱着一只瞳孔极其怪异的猫咪。
是黑邪！
“喵！”黑妖从黑邪的怀里蹦跶了出去，直接往莫念的肚子上跳去。
黑妖体型可是很健硕的，它蹦跶起来的那个高度且不一般，那一跳感觉能把莫念踩一个够呛，可是它却是极其轻盈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仿佛羽毛一样。
不知道是感觉到了那如羽毛般轻柔的降落，还是它身上那温热的触感，莫念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眸，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伸手将它抱在了怀里，非常宠溺地揉了揉它的脑袋：“不错，跟着黑邪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的。这小轻功也算是能拿得出手了。”
“喵~！”黑妖听懂了他的话，知道莫念在表扬自己，它伸着个脑袋在在他的手边蹭着，想要更多的抚摸。
莫念自然乐意满足它的要求，“以后也要乖乖地跟着黑邪好好学，知道吗？”
“喵~！”黑妖又绵长地叫了一声，仿若同意。
“怎么样？”莫念这才将眸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黑邪身上：“她在国外还习惯吗？”
“嗯！”黑邪的头若有似无地轻轻点着：“她过得很开心！温言每天变着花样地领着她到处逛，我感觉她的心情和状态好了很多。不似在这里时那皮笑肉不笑的欢乐。”
“嗯！”莫念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他微动的眉头还是泄露了他那藏在暗处那钻心的疼。
他没有想到温言居然会带着她出国！！
这是莫念千算万想也没有料到的。
他尝试着想要给她选择的自由，他也尝试着等待青梧修炼成功后续所带来的对左安的改变。
他想想尽办法地劝说自己要冷静，要耐得住等待，可是却没想到最终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们远走高飞了？！！
而且玄竹也走了！
她的消失也是莫名其妙的，忽然一下就无影无踪了，仿佛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这也让莫念想起曾经他还不认识玄竹时的境况：无论如何也查不到她的踪迹，忽然一天她就出现了，她也是那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想到这里，莫念就忍不住怀疑：自己错了吗？
这是最近莫念想过最多的一个问题：是不是自己猜错了呢？
或许当时玄竹只是为了让我出手处理段家的事情罢了，所以刻意的给了我一个暗示？
毕竟玄竹只是想青梧能够好好修炼，别的事情在她眼里都不重要！！
可是，转念一想，莫念又觉得目前这个局势看起来，玄竹的消失是很诡异的：她既然那么在意青梧的修炼进度，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她为什么选择离开呢？？
她不是更应该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吗？？
她的离开其实反而论证了莫念的观点：温言确实是一位古神。
因为有他在，所以玄竹才是放心的。
或者说，正是因为有他在，玄竹才不得不离开。
温言和玄竹之间，或许并不是合作的关系，而是一种上下级的关系。
细细回想一下，她的出现，她的离开，在整个左安修炼的个局势里都起了很关键的作用。
玄竹的出现将所有会让左安对温言起疑的点都给隐藏了，而且是毫无破绽地隐藏了，温言不仅利用了玄竹和青梧微妙的关系，甚至还计算了我的心里。
我们所有的人似乎都在他的操纵之中。
温言真是个了不起的人阿！！
这也是最近莫念感慨最多的事情。
他的布局紧密得令人发指。
只是，莫念也越来越不明白温言到底想要什么了。
如果只是青梧，他为什么又要去招惹左安？
青梧既然已经得到了这么多魂魄的滋养了，温言现在完全可以坐等着验收成果，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带着左安离开呢？他是在顾及左安的感受吗？？事到如今，他才开始关注左安的感受吗？难道他真的认为在一切谜底解开之时，左安能接受得了吗？？
这所有的事情都让莫念彻夜难眠。
这也是莫念自认为当初选择后退一步时最失败的地方：莫念忘记思虑温言的所思所想了，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温言是冲着青梧去的，而且按照常理来说他也应该是冲着青梧去的。
可是，温言却偏偏对左安很好！！
好到莫念都看不明白了，甚至产生了一种感觉：难道温言是青梧和左安都想要？
为此，莫念更是夜不能寐了。
他甚至不敢想象，当温言的所有谎言骤然解开之时，左安要是笑脸相迎地面对温言，那自己又算什么呢？？
一个原本有自己一席之地的局面被自己玩到这个无法踏足的程度，莫念真是觉得羞愧难当。
自从成为斗宿阁的阁主，莫念还是第一次强烈地感受到挫败的滋味。
无所适从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崩溃。
莫念感觉自己这两天的情绪一直处于一种很边缘的状态：努力地控制着和在崩盘之间徘徊。
真难想象，左安离开不过几日。
莫念就感觉自己苍老了几岁了，看似宁静，实则心绪难安。
“少主。”黑邪见莫念有些走神，不轻不重地唤了他一声：“苏浅最近也没有去学校了，您知道吗？”
莫念先是一愣，才缓缓回神，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他本来就是冲着青梧去的，如今她走了，他确实也没必要呆在这里了。”
“我在F国看到了他。”黑邪那沙哑暗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也跟过去了？”莫念眉头先是一蹙，然后很快就释然了：“他跟过去倒也是情理之中呢！”
可是莫念刚刚将话说完，他的心下又是一凝：这个苏浅到底跟青梧是个什么关系呢？玄竹走了，他似乎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的。怎么感觉他跟自己一样都是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呢？
黑邪对莫念向来是没有什么隐瞒的，哪怕是猜想，他也会告诉莫念，让莫念自己判断：“刚刚我在外面似乎也感受到了苏浅的气息，因为他的修为高，所以我不是很确定到底是不是他，但是出于直觉，我认为是。”
“哦？”莫念神色忽然凝重了起来，抚摸着黑妖的手都变得缓慢了下来，“怎么说？”
“护门草很警戒，虽然没有发出警告，但是我能感觉到到它的状态很防备，而且我隐隐地感觉到外面有一点气息，但是我无法判断是谁，只是出于直觉的猜测，可能是苏浅。”黑邪缓声解释。
闻言，莫念倒是连忙起了身，一把将黑妖递回去给了黑邪：“我出去看一看。”
说着，莫念就迈着大长腿出去了。
同样出于直觉，莫念仿佛找到了同盟。
在如此一个无助彷徨的时刻，莫念需要一个同盟。
走到草舍外，莫念抬头四处望了望，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异常，但是抱着一试的态度，他开口轻言：“既然来了，请进寒舍一叙吧。”
寒风清冽，并无回响。
莫念嘴角微挑，盘算着：既然不愿现身，那就算了。
想着，他便转身准备往结界内走去。
哪知，他刚一转身，苏浅便出现在了莫念的身后。
“那就叨扰了！”苏浅的声音不轻不重，不紧不慢，透着从容，透着安然。
可是，这种从容，这种安然落在莫念的眼里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如果是真的从容，真的安然，他苏浅何必出现在这里？？
苏浅这一露面，就证明了莫念的猜想：他们两人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对于当前的局面都是一知半解。
既然如此，在这种境况下交换一下情报，很必要。
“请吧！”莫念侧头，脸上笑容雅致，伸出手做出了恭请的姿势。
苏浅微微颔首，回礼：“少阁主请。”
寒暄中，两人一前一后走入了草舍。
黑邪是很懂事的，预料到了两人会一起进来，早已让欧管家在柳树下的茶桌上备了茶，准备了些许茶点。
茶冒着腾腾的热气。
入座之后，两人均是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开始了谈话。
这，似乎是他们两个人第二次单独坐在一起聊天。
上一次是在车里，苏浅主动寻找机会想跟莫念结盟的。
只是那个时候莫念跟左安的环境很好，莫念根本不需要，或者说莫念根本不会跟苏浅合作，毕竟不是那种知根知底的关系，甚至都无法判定是敌是友。
“我能认为，你是相信我的了吗？”苏浅放下手里的茶盏，浅声问道。
莫念眉头浅蹙，嘴角一挑，也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去，点头：“别的我不敢说，但是你不会伤害左安，这件事我是能够认定的。”
“唔！”苏浅的眸色忽然变得涣散暗淡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里多出了几分无奈：“如今这个局势，你也应该能判断出些许内容了。玄竹忽然又失去了踪影，杉杉竟然被温言带出了国。”
“我能知道你到底是谁吗？”莫念转眸，望着苏浅。
四眸相对之间，他们的眸色里都没有往日里那种凌厉和清冷，都多了几分惆怅和荒凉。
苏浅脸上笑意更甚，因为莫念柔和眸光，苏浅整个人也都变得放松了起来。
他其实在外面站了很久了，悬于虚空之上，看着护门草莹润的结界，大脑一片空白。
他完全没有想到，当着自己还在纠结为什么会为了左安和温言的一个吻而心情慌乱的时候，温言竟然打出带着左安出国的算盘。
而且是毫无风声，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突然就出国了，明天头一天还来学校考试呢，第二天晚上就坐上了去F国的飞机。
就连跟左安关系那么亲密的言颜都毫不知情。
苏浅跟去了F国，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极其快乐的左安，那个左安看起来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原来，她在B市过得并不幸福，当她跟温言牵手漫步在浪漫国度的时候，她脸上所绽放出来的笑容才是发自内心的，是一种极度安心，极度平和的笑容。
在他看到左安那些笑容的时候，苏浅的心底忽然被震动了，他才意识到原来左安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自己曾经总是将她当成了一个寄体，一个装着青梧魂魄的寄体。
可是，如今看来，她是拥有超强的生命力的，而且是极具感染力的生命力：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她的一颦一笑已经超越了她作为寄体的感染力了。
只是，在一刻，苏浅才认识到那样一个事实：虽然时间极短，但是他却被左安晃动了心灵。
一时间，苏浅有些茫然了。
当他想要保护左安的时候，他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想要保护左安还是想要保护青梧了。
而且，最让苏浅觉得纳闷的是：玄竹为何离开了！？而且还是消无声息地离开了，没有丝毫踪影地离开了！
在青梧修炼的关键时期，她怎么可能需要离开？
也是在那一刻，看着左安的笑颜，看着温言的笑颜，苏浅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落入了一个精心策划的局面里。
而那个策划的人，就是温言。
而那位温言就是君墨！！
当一系列的问题因为自己脑海中浮现出的结论而一一破解之时，苏浅整个人都慌乱了。
手足无措。
自己不是没有怀疑过玄竹背后的人是君墨的。
可是即便你自己怀疑了，即便是自己回到了九天，最终依然被君墨算得清清楚楚，被君墨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真的觉得自己是赤裸裸地站在了那里，没有了丝毫的尊严。
如今，在彷徨无措的时候。
莫念，似乎能成为自己的盟友。
一个有希望扭转局面的盟友。
“我倒是有些好奇，在你的猜想中，你认为我是谁？”苏浅挑起二郎腿，转眸望着莫念。
神色里没有居高临下，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好奇，也是对莫念实力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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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他所在的世界是另个繁花似锦之地一般，眼前的幽冷寒凉跟他仿若隔世。
“少主！”一个沙哑暗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莫念却没有睁开眼眸，只是眉头又些许轻动，“唔，回来了？！”
这时，柳树之下才渐渐走出一个人来，浑身黑衣，手里抱着一只瞳孔极其怪异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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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黑妖从黑邪的怀里蹦跶了出去，直接往莫念的肚子上跳去。
黑妖体型可是很健硕的，它蹦跶起来的那个高度且不一般，那一跳感觉能把莫念踩一个够呛，可是它却是极其轻盈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仿佛羽毛一样。
不知道是感觉到了那如羽毛般轻柔的降落，还是它身上那温热的触感，莫念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眸，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伸手将它抱在了怀里，非常宠溺地揉了揉它的脑袋：“不错，跟着黑邪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的。这小轻功也算是能拿得出手了。”
“喵~！”黑妖听懂了他的话，知道莫念在表扬自己，它伸着个脑袋在在他的手边蹭着，想要更多的抚摸。
莫念自然乐意满足它的要求，“以后也要乖乖地跟着黑邪好好学，知道吗？”
“喵~！”黑妖又绵长地叫了一声，仿若同意。
“怎么样？”莫念这才将眸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黑邪身上：“她在国外还习惯吗？”
“嗯！”黑邪的头若有似无地轻轻点着：“她过得很开心！温言每天变着花样地领着她到处逛，我感觉她的心情和状态好了很多。不似在这里时那皮笑肉不笑的欢乐。”
“嗯！”莫念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他微动的眉头还是泄露了他那藏在暗处那钻心的疼。
他没有想到温言居然会带着她出国！！
这是莫念千算万想也没有料到的。
他尝试着想要给她选择的自由，他也尝试着等待青梧修炼成功后续所带来的对左安的改变。
他想想尽办法地劝说自己要冷静，要耐得住等待，可是却没想到最终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们远走高飞了？！！
而且玄竹也走了！
她的消失也是莫名其妙的，忽然一下就无影无踪了，仿佛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这也让莫念想起曾经他还不认识玄竹时的境况：无论如何也查不到她的踪迹，忽然一天她就出现了，她也是那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想到这里，莫念就忍不住怀疑：自己错了吗？
这是最近莫念想过最多的一个问题：是不是自己猜错了呢？
或许当时玄竹只是为了让我出手处理段家的事情罢了，所以刻意的给了我一个暗示？
毕竟玄竹只是想青梧能够好好修炼，别的事情在她眼里都不重要！！
可是，转念一想，莫念又觉得目前这个局势看起来，玄竹的消失是很诡异的：她既然那么在意青梧的修炼进度，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她为什么选择离开呢？？
她不是更应该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吗？？
她的离开其实反而论证了莫念的观点：温言确实是一位古神。
因为有他在，所以玄竹才是放心的。
或者说，正是因为有他在，玄竹才不得不离开。
温言和玄竹之间，或许并不是合作的关系，而是一种上下级的关系。
细细回想一下，她的出现，她的离开，在整个左安修炼的个局势里都起了很关键的作用。
玄竹的出现将所有会让左安对温言起疑的点都给隐藏了，而且是毫无破绽地隐藏了，温言不仅利用了玄竹和青梧微妙的关系，甚至还计算了我的心里。
我们所有的人似乎都在他的操纵之中。
温言真是个了不起的人阿！！
这也是最近莫念感慨最多的事情。
他的布局紧密得令人发指。
只是，莫念也越来越不明白温言到底想要什么了。
如果只是青梧，他为什么又要去招惹左安？
青梧既然已经得到了这么多魂魄的滋养了，温言现在完全可以坐等着验收成果，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带着左安离开呢？他是在顾及左安的感受吗？？事到如今，他才开始关注左安的感受吗？难道他真的认为在一切谜底解开之时，左安能接受得了吗？？
这所有的事情都让莫念彻夜难眠。
这也是莫念自认为当初选择后退一步时最失败的地方：莫念忘记思虑温言的所思所想了，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温言是冲着青梧去的，而且按照常理来说他也应该是冲着青梧去的。
可是，温言却偏偏对左安很好！！
好到莫念都看不明白了，甚至产生了一种感觉：难道温言是青梧和左安都想要？
为此，莫念更是夜不能寐了。
他甚至不敢想象，当温言的所有谎言骤然解开之时，左安要是笑脸相迎地面对温言，那自己又算什么呢？？
一个原本有自己一席之地的局面被自己玩到这个无法踏足的程度，莫念真是觉得羞愧难当。
自从成为斗宿阁的阁主，莫念还是第一次强烈地感受到挫败的滋味。
无所适从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崩溃。
莫念感觉自己这两天的情绪一直处于一种很边缘的状态：努力地控制着和在崩盘之间徘徊。
真难想象，左安离开不过几日。
莫念就感觉自己苍老了几岁了，看似宁静，实则心绪难安。
“少主。”黑邪见莫念有些走神，不轻不重地唤了他一声：“苏浅最近也没有去学校了，您知道吗？”
莫念先是一愣，才缓缓回神，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他本来就是冲着青梧去的，如今她走了，他确实也没必要呆在这里了。”
“我在F国看到了他。”黑邪那沙哑暗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也跟过去了？”莫念眉头先是一蹙，然后很快就释然了：“他跟过去倒也是情理之中呢！”
可是莫念刚刚将话说完，他的心下又是一凝：这个苏浅到底跟青梧是个什么关系呢？玄竹走了，他似乎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的。怎么感觉他跟自己一样都是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呢？
黑邪对莫念向来是没有什么隐瞒的，哪怕是猜想，他也会告诉莫念，让莫念自己判断：“刚刚我在外面似乎也感受到了苏浅的气息，因为他的修为高，所以我不是很确定到底是不是他，但是出于直觉，我认为是。”
“哦？”莫念神色忽然凝重了起来，抚摸着黑妖的手都变得缓慢了下来，“怎么说？”
“护门草很警戒，虽然没有发出警告，但是我能感觉到到它的状态很防备，而且我隐隐地感觉到外面有一点气息，但是我无法判断是谁，只是出于直觉的猜测，可能是苏浅。”黑邪缓声解释。
闻言，莫念倒是连忙起了身，一把将黑妖递回去给了黑邪：“我出去看一看。”
说着，莫念就迈着大长腿出去了。
同样出于直觉，莫念仿佛找到了同盟。
在如此一个无助彷徨的时刻，莫念需要一个同盟。
走到草舍外，莫念抬头四处望了望，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异常，但是抱着一试的态度，他开口轻言：“既然来了，请进寒舍一叙吧。”
寒风清冽，并无回响。
莫念嘴角微挑，盘算着：既然不愿现身，那就算了。
想着，他便转身准备往结界内走去。
哪知，他刚一转身，苏浅便出现在了莫念的身后。
“那就叨扰了！”苏浅的声音不轻不重，不紧不慢，透着从容，透着安然。
可是，这种从容，这种安然落在莫念的眼里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如果是真的从容，真的安然，他苏浅何必出现在这里？？
苏浅这一露面，就证明了莫念的猜想：他们两人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对于当前的局面都是一知半解。
既然如此，在这种境况下交换一下情报，很必要。
“请吧！”莫念侧头，脸上笑容雅致，伸出手做出了恭请的姿势。
苏浅微微颔首，回礼：“少阁主请。”
寒暄中，两人一前一后走入了草舍。
黑邪是很懂事的，预料到了两人会一起进来，早已让欧管家在柳树下的茶桌上备了茶，准备了些许茶点。
茶冒着腾腾的热气。
入座之后，两人均是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开始了谈话。
这，似乎是他们两个人第二次单独坐在一起聊天。
上一次是在车里，苏浅主动寻找机会想跟莫念结盟的。
只是那个时候莫念跟左安的环境很好，莫念根本不需要，或者说莫念根本不会跟苏浅合作，毕竟不是那种知根知底的关系，甚至都无法判定是敌是友。
“我能认为，你是相信我的了吗？”苏浅放下手里的茶盏，浅声问道。
莫念眉头浅蹙，嘴角一挑，也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去，点头：“别的我不敢说，但是你不会伤害左安，这件事我是能够认定的。”
“唔！”苏浅的眸色忽然变得涣散暗淡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里多出了几分无奈：“如今这个局势，你也应该能判断出些许内容了。玄竹忽然又失去了踪影，杉杉竟然被温言带出了国。”
“我能知道你到底是谁吗？”莫念转眸，望着苏浅。
四眸相对之间，他们的眸色里都没有往日里那种凌厉和清冷，都多了几分惆怅和荒凉。
苏浅脸上笑意更甚，因为莫念柔和眸光，苏浅整个人也都变得放松了起来。
他其实在外面站了很久了，悬于虚空之上，看着护门草莹润的结界，大脑一片空白。
他完全没有想到，当着自己还在纠结为什么会为了左安和温言的一个吻而心情慌乱的时候，温言竟然打出带着左安出国的算盘。
而且是毫无风声，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突然就出国了，明天头一天还来学校考试呢，第二天晚上就坐上了去F国的飞机。
就连跟左安关系那么亲密的言颜都毫不知情。
苏浅跟去了F国，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极其快乐的左安，那个左安看起来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原来，她在B市过得并不幸福，当她跟温言牵手漫步在浪漫国度的时候，她脸上所绽放出来的笑容才是发自内心的，是一种极度安心，极度平和的笑容。
在他看到左安那些笑容的时候，苏浅的心底忽然被震动了，他才意识到原来左安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自己曾经总是将她当成了一个寄体，一个装着青梧魂魄的寄体。
可是，如今看来，她是拥有超强的生命力的，而且是极具感染力的生命力：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她的一颦一笑已经超越了她作为寄体的感染力了。
只是，在一刻，苏浅才认识到那样一个事实：虽然时间极短，但是他却被左安晃动了心灵。
一时间，苏浅有些茫然了。
当他想要保护左安的时候，他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想要保护左安还是想要保护青梧了。
而且，最让苏浅觉得纳闷的是：玄竹为何离开了！？而且还是消无声息地离开了，没有丝毫踪影地离开了！
在青梧修炼的关键时期，她怎么可能需要离开？
也是在那一刻，看着左安的笑颜，看着温言的笑颜，苏浅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落入了一个精心策划的局面里。
而那个策划的人，就是温言。
而那位温言就是君墨！！
当一系列的问题因为自己脑海中浮现出的结论而一一破解之时，苏浅整个人都慌乱了。
手足无措。
自己不是没有怀疑过玄竹背后的人是君墨的。
可是即便你自己怀疑了，即便是自己回到了九天，最终依然被君墨算得清清楚楚，被君墨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真的觉得自己是赤裸裸地站在了那里，没有了丝毫的尊严。
如今，在彷徨无措的时候。
莫念，似乎能成为自己的盟友。
一个有希望扭转局面的盟友。
“我倒是有些好奇，在你的猜想中，你认为我是谁？”苏浅挑起二郎腿，转眸望着莫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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